云舒笑着道:“以后你们也都会有。”
他这话一出,一众将士立即欢呼。刚刚那位老徐也不知从哪学的词,带头喊道:“殿下果然英明神武!”
云舒见他们这般,不禁笑道:“那是本王英明神武,还是你们将军更神武?”
老徐和庞农一听,立即看向绷着脸的萧谨行,赶紧打了个哈哈。
萧谨行上前一步,将望远镜从庞农手里抽了回来。
你自己都说了是云舒送给我的,看完了还不还回来,是在想什么呢?
随后转头将望远镜重新递到云舒的手里,换了一张脸温声道:“我刚刚试了一下,这个可以转动,不知有何用意?”
云舒不过是与庞农几人调侃两句,闻言立即转身给萧谨行演示了一下如何调焦。
他们刚讲解完,就见到一人一马正在往城里赶。待到近了,发现果然是边老院长。
边老院长见这么多将士都围在这里,也很是吃惊,“这是要干什么去?”
他一开口,离他最近的人,自然闻到了一股酒味。
众人往马后一瞧,马背侧面果然挂了一只酒葫芦。
原来还有些人半信半疑,这下真的是不得不服了。
“这东西真的神了!”
“这哪是望远镜啊,这简直就是千里眼啊!”
边老院长被他们说得一脸懵,“什么千里眼?”
云舒却赶紧说道:“这事回头我与边老你慢慢细说。”
边老一看整装待发的将士们,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提问的时候,于是立即让到了一边。
萧谨行将这支伸缩式的单筒望远镜收进怀里,妥善放好,对着云舒一抱拳。不管是今日的望远镜,还是之前的连弩,云舒都是在实实在在地提高西州军的实力。
现在西州军所有将士马背上的单弩,全都改制成了连弩。到得今日,就该看看它们的威力了!
萧谨行看着云舒,沉声道:“谢殿下助我西州军。”
这是他作为西州军统帅的感谢。
云舒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萧谨行,道:“应当的,西州军值得最好的。”
这一句“值得最好的”,让西州军的所有将士都大受感动。
从未有人对他们说过,你们值得最好的。
数年征战,在这一刻,仿佛全都有了意义。
士为知己者死,即便今日折戟沉沙,也无憾。
云舒看着眼前铮铮铁骨的男儿,也是感慨良多。原书关于大雍最精锐军队的结局,实在是太让人唏嘘。
他们本是抗击外敌最强劲的力量,最终却死于权利内斗。如果他们还在,那突勒不会拿下西州后,一举攻入中原,惹得战火纷飞民不聊生……
云舒对着所有人一拱手,道:“本王就不耽误大家了,祝萧将军与诸位旗开得胜!”
听得此言,萧谨行身后的庞农等人,俱都对着云舒抱拳致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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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萧谨行一行疾驰而出,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,边老才感叹道:“这么多年,老夫也只在西州军的将士身上,看到过这般的士气。”
云舒并没有其他军队可以对比,但无论是从萧谨行身上,还是从庞农等将领身上,甚至于是普通士兵身上,云舒都能看到那独属于军人的特质。
两人感叹一番,回头一起往都护府而去。
“边老找本王何事?”
“殿下,那千里眼是何物?”
两人同时出口,随后云舒笑道:“边老现在对这些小玩意也感兴趣得很啊。”
边老也笑着回道:“任何出自殿下之手的物件,老夫都好奇得紧。”
对此云舒也没有隐瞒,他一边解释望远镜的原理,一边说道:“回头这个也列到教学计划里。”
云舒毕竟不是专业的老师,课程也是想到哪教到哪。
他在心里盘算着,上次上课是交代了五千字的论文,下次上课,就让他们每人交五份自己动手做的望远镜。
反正镜片都是磨具压出来的,也就玻璃厂的师父打磨一下就可以拿出来组装了。
组装一个望远镜,也不算难吧。
而今日边老来找云舒,则是为了另一件对云舒来说也很重要的事。
“殿下,近日老夫观察了中学部学习的情况,觉得我们的老师还是太少了,而且别说学艺不精了,甚至是跟学生们一起学的,有些学的还不如学生呢。现在学生们提出的很多问题,老师们也答不上来。
殿下您日理万机,能抽出时间来上课就已经很难了,老夫想着,应当招些格物方面的能人异士,来西州学院当老师。
据老夫所知,那些研究墨家的,好似跟殿下您说的机械还有力学有些关联。还有研究山川河流的,也与殿下提到的地理有些相似,还有那些研究水利、农具的……”
云舒越听越觉得,这些人终于可以自行运转起来了,以后要省去自己很大的气力。
边老继续说道:“老夫已经给一些相识的人写了信,请他们来西州,这些人当中应当有一半,能被老夫说动。只是还有一些人,老夫也是只闻其名,只书信往来,怕是不能请到,得亲自前往。”
云舒想了想道:“边老您年事已高,并不适合这般长途跋涉,您将人名写下来,若是有地址就更好了,回头本王派人按照名单去请。”
见云舒这般安排,边老自然不会拒绝,而且他也早有准备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递到云舒面前。
云舒接过纸条,只见上面详细地写着十多个人名、籍贯,有些后面还跟着几句介绍。
他对边老的周到很满意。见边老事情办完准备告辞要走,云舒这才想起来昨日杜乔刚做好给自己的东西。
“边老,稍等。”
云舒转身去了书架行,找到一直盒子打来,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单边眼镜。
云舒将东西递给边老,“这叫老花镜,戴在鼻梁上,就可以看清楚书本上面的字了。”
不是云舒不想要验光配镜,实在是现在一共就做了几只眼镜出来。要想按照度数来配镜,还得用不同的模具压出不同的镜片出来,只能等产量上来再说了。
边老狐疑地将眼镜戴在鼻梁上,但当他拿起桌上的纸一瞧,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。
老眼昏花绝不是个骂人的词,而是他此前的真实写照。年纪大了以后,不管看什么书,眼前都是一片模糊。
他以为他这辈子看书也就这样了,却没想到有一天能重新看到如此清晰的字迹。
这感觉,就像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。
“殿下,老夫,老夫实在是没想到……”
边老喜极而泣,对于一个爱书之人来说,书本已经陪伴了他五十多年,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云舒笑着道:“这个还不完美,您老先用着,回头本王让做眼镜的师傅,再改进一下。到时候会有不同度数的眼镜可供选择,选择一款适合的眼镜,能够看得更加清晰。”
边老不禁想到:就这还不够清晰吗?还能怎么更清晰?!
老眼昏花是不治之症,但殿下这手,简直就是妙手回春啊!
但他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,“大雍文人半数都有短视的毛病,能不能也用这个?”
他能看清书的话,那那些人戴眼镜是不是也能看清远处的?
云舒摇头:“那不行,这个是给远视的人用的,用来看清近处的东西。”
边老闻言虽有些低落,但也知道殿下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,就已经造福很多人了,做人不能太贪心。
边老刚做好心理建设,就听到云舒接着说道:
“他们用的不是这一款眼镜。本王这次做了两套,还有一套就是给短视的人使用的。得不定以后所有远视短视的人,都会用上本王做出来的眼镜。”
边老惊喜道:“真的?”
云舒也没藏着掖着,从架子上又拿了一只盒子出来,将里面的单边眼镜递给了边老。
边老拿过来一瞧,发现跟他的眼镜简直一模一样,但是看字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。
他刚想问这是什么原理,但又一想这是殿下做出来的东西,是要拿出去卖的。
那这就是机密了呀。
云舒见他一副好奇,又强忍住的模样,笑着道:“这个原理跟望远镜的差不多,到时候上课的时候,会一并讲到。”
边老没料到,学生们连这个都可以学!
他有些迟疑,“殿下,您在课上讲的很多东西,比如之前的指南针、制肥、马上要学的望远镜和眼镜,这里的每一样拿出去都是独家的秘方,您这样……”
边老问的是垄断的问题,自古世家大族,掌握一两个独门秘法,就能给家族创造无穷无尽的金钱和资源。
边老毕竟是当过太傅的,他有为官者的思维,自然也会有世家大族的想法。今日站在这里的,若是一名纯粹的学者,那么对方就不会考虑垄断的问题。
云舒推心置腹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格物致知,有教无类、倾囊相授,是我开西州学院的初衷。”
边老闻言,给云舒深深地行了一礼,“殿下大义。”
看着边老脑袋上突然绿得发光的名字,云舒突然有些心虚。
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,比如他的财富来源,玻璃的制作配方和炼制手法,他是一点点都没有透露的。
边老由衷地称赞道:“殿下是天下读书人之福!”
云舒被夸得摸了摸鼻子,颇不自在地送走了边老。
等到边老走了后,云舒喊来了丁嘉禾和罗延。
他将边老给的那张名单,递给丁嘉禾,“这是西州学院打算延请的名师,不管你用什么手段,都将他们带回来。当然了,不能害人。若是要用钱,就从本王私库里取。罗延,你带一些护卫上路,保护好丁先生。”
罗延立即抱拳领命。
丁嘉禾只瞄了一眼名单,就将所有人的姓名及擅长的方面记了下来,甚至根据他们的长处,想好了对策。
他摇了摇头道:“金银倒是不必,只是不知殿下可否允许我从玻璃厂,带几只眼镜和放大镜离开?”
云舒一听就知道了对方的打算。越是爱好钻研的人,越是被油灯熬得视力出了问题。
而他们做出来的眼镜,不仅在大雍是独一份的,更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,这东西对这些人肯定有着致命的吸引。
云舒立即点头,“可以。你让杜乔那边先紧着你这边要的做。”
丁嘉禾和罗延立即领命退了出去。
只有收到丁嘉禾消息的杜乔,一脸的崩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