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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年之后,糖厂经营扩大了,跟得上短期高量订单,市场占领度可以稍作退让。

    黄乐文皱眉沉思。

    江知与说的出来单干,根本不能作数。

    江家就他一个独哥儿,家业不都是他的?

    黄家是铁了心要跟江家干,现在热闹红火,欣欣向荣。

    憋屈几年,终于有机会大展拳脚,上到主家,下到伙计,无一不是欢庆乐呵。不复往日压抑。

    以今年的盈亏而言,黄家也有亏损。

    主要亏损是年底推出的红白喜事套餐。

    大年三十,家里都没有休息,把黄家所有的账房先生还有掌柜的都叫来开会。

    他们根据现状做了推演,初期亏本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这个时期,都不能叫亏本,这是前期投入。嫁衣是重复使用,每一回租赁,都能挣钱。

    只是说,积少成多的时间会长一些,不能很快看到大额的营收。

    但这场活动,给黄家带来的名声影响不可限量。

    红白事,家家户户都会办。百姓们穿的是黄家提供的孝服、喜服。让他们能体面的送走亲人,也能体面的成亲,以此带动的铺面成衣消费,比往年年节时,近乎翻倍。

    这个翻倍,还要计算今年百姓们的生活水平。

    江家提供的各项扶持计划,去年第一年开展,成效尚弱。过个几年呢?

    粮食稳步增产,鸡鸭养殖增加数目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,猪崽也年年增多。江家的养殖场上,连牛崽都有!

    这是不会赔钱的买卖。

    黄乐文心思急转,决定同意三年之约,但他心里略有惶恐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定多少绣样?”

    这么认真来谈,还要限制黄家对外销售,只能供给糖厂,数量应该很大吧?

    数量多的话,黄家承担不起。

    他们有自家的生意,最近还在加紧赶制嫁衣——租赁嫁衣还有一个好处,能让顾客看见更多的花样,更好的定制。

    嫁衣之外,他们家绣样制品非常多。比如龙凤呈祥被子,以及配套的盖头、绣花鞋。

    这都要人手。

    江知与笑了,“你放心,神仙绣样是珍品,不可泛滥。我不会定制太多,只有少数人能靠盲盒获得,这样才能衬托它的珍贵之处。”

    也是因此,他要跟黄家定下不可接别人定制单的条例。他要保证市场上流通的神仙绣样,都是从糖厂盲盒里出来的。

    限制了获取条件,他原价购买又何妨?

    高手在民间,还有外地人会绣。

    江知与不能拦下这批人,他也不打算拦。

    外地难去,本地厉害绣工就那么多,真正厉害的人,早被黄家搜罗来了。余下的,仿不到精髓,也仿不了几幅。

    黄乐文一听数量少,初期只要十幅绣样,就松了口气,笑容都实在真诚了不少。

    他拿过绣样一看,表情又都凝固在脸上。

    他拿到的是基础名单,还有一本厚厚的图册。

    江知与说:“你们挑着简单的,紧着活动时间来,正月十五之前,先给我三幅,行吗?”

    黄乐文翻开图册。这是江知与根据神仙体系整理过的,以后会照着系列出,现在是佛道双体系神仙都有出图卡,往后就要细分了。

    黄乐文算算日子,仅是三幅,图样小,可以酌情简略,来得及。

    他问江知与:“你第一批想要哪些神仙图样?”

    江知与说:“居家神为主。福、禄、寿、财、喜,门、灶、床、地、城。”

    黄乐文忍不住瞄了谢星珩一眼。

    谢星珩懂他意思,摊手道:“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江知与很是高兴。

    小谢在商圈名声已响,他这法子刚来试水,黄乐文误以为是小谢的主意,那就说明这个法子实好!

    他乐滋滋的:“以百姓常见需求而言,第一批做九路财神和送子观音最好。”

    世人不过是求财求子。

    黄乐文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们夫夫真是般配。

    走过黄家,江知与还去其他人家里拜访。

    表明往后丰州的商务交际场上,会多他这么一个人。

    黄家的生意谈定,余下各家,就是江知与跟徐诚同去,不用谢星珩作陪。

    江知与以江家家主的身份出面,徐诚是糖厂的正经老板。

    谢星珩则提着礼,四处拜访书生们。

    三头的人际关系都不落下。

    读书人清高,不喜市侩商人。

    谢星珩以举人之身,去行经商之事,更是有辱斯文。

    因谢星珩的经商之道,是能带动百姓们致富的,跟他有交情的书生,都知道谢星珩的乡试策问的核心。

    把丰州的变化逐一印证对比,都说他不忘初心,知行合一,是圣人君子。

    这番夸赞,厚颜如谢星珩,都承受不住,当众红了脸皮。

    他忙生意,这头的关系维系弱。小鱼怀孕,也没时常出来,只是日常走动里,各家往来没断罢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见上一回,谢星珩有他的社交目的。

    他需要适当露怯、展现尴尬。

    一个年轻有才,做什么事都能办得有声有色的男人,在社交场上,很难交到真心朋友。

    不要小看人性。

    看他不顺眼,不需要理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