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岁月中,他孑然一身,从不让眷族近身,在后来的许多年岁里,尤格都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棺材里沉睡。
直到这几年里,他才开始活动。
此时此刻,知晓过去、现在与未来,全知全能的血族始祖注视着命中之人。
时岁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仍然很快,始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并未用到太大的力气,只是虚虚落在她手上,时岁随时都可以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……你让我想想。”
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。
他目光中的爱意太过于沉重,沉淀了千百年,让时岁很难忽视。
……开玩笑吧,这要怎么反应?
时岁思索片刻,从他的话语中窥见了漏洞:“所以,在你可预见的未来中,我们的命运本该在未来交汇。”
如果她从来没见过血族,在看见血族始祖的那一刻,确实有可能春心萌动。
好吧,不说是已经见过了其他的血族,在前几天医院的惊鸿一瞥,也足够时岁看呆了。
她或许就是吃这一口呢?
始祖轻轻点头:“是,我们本应该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相遇,但那太晚了…要把你拉进属于血族的世界。”
她说:“你提前出现在我的面前,不算是违抗了命运吗?”
始祖眉眼间的温柔不减:“是。”
他无法忍受命运交汇后的分开,人类的寿命像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银河,为他留下永世的痛苦。
时岁有些可惜。
她看着他,视线落在那张漂亮无害的脸上,眸光停留的有些久了,始祖偏了偏头,似乎在询问着她想说些什么。
时岁问:“所以,你让时年成为了血族,和他达成协议,他失踪,让我来这所学校找人。然后进入三班,卷进血族和人类的各种纠纷中,是吗?”
始祖点头。
他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,将一切都布局完毕,现在时岁已经是局中人,想要撤离都没有办法。
时岁收获了那么多的眷族,血族是很有占有欲的种族,他愿意看着自己未来的爱人和他人这样那样?
时岁感慨:“你还挺不在意的。”
始祖轻声说:“我只保证自己的干净,至于你,你是自由的。”
喜欢谁,是时岁的自由。
他可以接受她爱上别的血族,亲情、友情、爱情,只要有一个点能够让时岁愿意踏入他的世界,那就好了。
时岁惊了。
她问:“你改变命运的时候,没有想过我不会爱你吗?”
室内一片沉寂。
悲伤涌上了他的眼眸,在那种负面情绪之下,血族始祖的执拗隐隐约约显现。
他说:“千年以前,我就想过了。”
相比起永世不得相见的痛苦,或许恨会比爱更长久。
医务室的门呈现不自然的弯曲,那名很像是不良的代行者被掀飞,后背直接撞穿了墙壁,落入了雨夜中。
房间中的两人同时扭过头,看向医务室门口的方向,那里站着黑发红瞳的高大血族。
他身上都是血,看起来打斗并不是特别顺利。
德米拉踏了进来,血红色的眼眸落在了床上,就在刚才那个短短的间隙,始祖为时岁拉上了被褥——虽然这点冷风对时岁来说算不上什么。
着实有些太过于贴心了。
但德米拉不知道他们进行了什么样的对话,他脚下的长靴留下一个个血色的印迹,手中的长剑正在滴滴答答向下淌血,
血族始祖平静地坐着,只有被风卷起的发尾慢慢的落下来,又轻轻晃动两下。
德米拉裂开唇角,素有暴君称号的血族注视着古老的血族始祖。血色的眼眸中染上些许跃跃欲试的战意。
他的手套被血液浸透了,德米拉随意地扯下贴合皮肤的黑色手套,露出手背上时岁印刻下的纹路,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剑花。
“哈……没安好心的老东西。”
第122章
房内的战斗一触即发。
德米拉对血族始祖并没有多少尊敬, 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没什么敬畏之心,英俊冷酷的血族浑身是血,说话毫不客气。
“离她远点。”
先不说德米拉打不打得赢血族始祖, 这样登场倒是挺霸气, 时岁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。
血族始祖看向时岁, 那双湛蓝的眼眸注视着她,似乎在确认时岁是否认同德米拉的那句话。
“……人类的说法里, 似乎可以大一百岁、一千岁、一万岁, 只要不是大二三十岁就行。”
年龄大了就是好脾气,时岁忽然想,尤格的精神状态挺稳定的, 要是换一个血族, 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冲上去和德米拉开战了。
相比起在场的两位血族男性, 时岁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, 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大家一起完蛋的心理建设。
尤格说:“相比起我,你看上去更危险一些,德米拉。”
时岁正准备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呢, 结果两个血族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德米拉眯了眯眼,语气不善:“你准备在那里躺到什么时候?”